不爱吃香菜

西酞普兰

  魏管家x郝晨,有病预警


迫于生活还是把不能过的部分删掉了,不影响观看(可能),一些不太重要的感情戏,给没法解码的姐妹看吧

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好,是郝女士吗?”

  “对,我是。”郝女士轻声回应着,年轻的警察抬眼观察着面前的女人,身高算是中等,有些瘦小,说话轻声细语的。

  真是可惜了,这么年轻就成了遗孀

  “想必发布的名单您看了吧,确认是您先生登上了这列火车吗?”

  “对,我确认。”郝女士伸手接过小警察递过来的失踪通知,没有细看就放在了茶几上,请小警察进屋坐下。

  “能了解您丈夫是什么样人吗?”警察四处巡视着屋子里的情况,最显眼的还是挂在一面墙上的结婚照,从那里看得出郝女士现在的变化不大。整个屋子里仅仅有这一张合照,除此之外只剩下日常的生活用品。

  “他啊,”郝女士说到一半停了下来“刚结婚对我挺不错的。”

  “那现在呢?”

  “也不错。”郝女士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,小警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

  “您一定很爱您先生吧。”

  郝女士将泡好的茶倒在杯子里递给小警察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声音低沉的回了声嗯。

  小警察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如何安慰这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,今天本来和他一起来的前辈临时去见面其他遇难者家属,让他一个人来面对这件麻烦事。

  “那…”小警察临走前多看了她一眼“您节哀。”

  送走了警察,郝女士认认真真的把通知书从头看到了尾,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楚感涌上心头,趁着眼泪还没有掉下去赶紧将通知书放在一边,擦拭眼泪时看到从卧室里探出来的脑袋,是她的儿子郝晨。

  “妈。”

  “你先进屋吧,饿了吗?”

  “不。”郝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,蹙着眉头“他是回不来了吗。”

  “你先回屋吧。”郝女士再次重复她的话,郝晨犹豫一下,最终听从他妈妈的话关上了房门。

  他趴在卧室门上偷偷听着传来的隐隐抽泣声。

  郝晨有点恨她了。

  出了门的小警察径直走向开来的警车,在车上给警局的前辈打了电话。

  “怎么样?”电话扬声器里传来个低沉沙哑的男声

  “还好吧,说来这女人也可怜,没了丈夫。”

  “哦。”前辈应了声“我在这工作久了,没了丈夫或许对她还是个好事儿。”

  小警察还要再追问,电话已经响起了挂断的忙音。

  “没了丈夫怎么能是个好事?”

  九岁前郝晨认为家里住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,每晚带着浓厚熏鼻的酒味推开房门,那时候妈妈会大声的尖叫起来,叫声划破了空气。妈妈大多数是将他护在身下的,他躲在唯一的避风港里,急促的呼吸听着外面的暴风闪电。旁边孤儿院的小胖子听到声音偶尔会过来敲门,又被他们院长牵回去。

  妈妈不是个高个子的女人,瘦瘦小小,郝晨七八岁的时候便再也挡不住了,那时候郝晨探出头发现不远的茶几上放着手机。

  郝晨有点恨她,恨她对这个男人仅存的爱意。

  十八岁前郝晨认为学校里尽是荆棘,盘踞生长在小树林里,割伤他的肉体击打他的灵魂。避风港这时候再也没用了,那时候有个开在温室里的花朵在他旁边,他想伸手把它拔下来。

  郝晨又有点恨自己,恨自己的懦弱。

  一一一一一一

  白日里的阳光是刺眼的,为此取景选不到合适的位置,郝晨拎着一堆沉甸甸的器材东跑西跑,找了不少以前常去的地方,无一例外都不适合。最终他打听到郊区有个新开发的地方,风景好看,也有一些人选在那里拍摄婚纱照。

  到地方一看才知道,确实好看,在不远的山坡上还有一对男女带着摄影团队在拍摄,郝晨在里他们远些的地方支好摄像机,大自然带着最纯粹最天然的美,能使人暂时忘却一些痛苦的回忆。即使这样拍摄出来的相片郝晨端详半晌仍然觉得缺了什么。

  来来回回拍许久了,本来到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,这时已经能看到太阳落下一半,处于黄昏时刻。他抱着无收获的失望感准备收起相机,低下头突然发现远处突然来了个人,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,站在那不知想些什么。

  他鬼使神差冲那摁下了快门,他想咔嚓的声音一定被那人听了去,郝晨慌张的收起相机匆忙离开。

  他真的是个变态,偷拍人这种事也就只有变态干得出来。一路上脚步匆匆忙忙,撞到了个打电话的大叔,也庆幸鞠躬道歉后没被人紧抓不放。

 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过来,吸走所有的空气使他在黑暗里窒息,只能无助的挥舞着双手企图抓住一些依靠,郝晨以为他马上要窒息而死了,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从远处逐渐接近,闹的他耳膜隐隐作痛。

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是铺天盖地的黑暗,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,郝晨喘着粗气坐起来,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聚集在下巴处,最后隐没在蓝色的开领睡衣里。

 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,郝晨四处摸索着,最终在枕头下找到了震动不停地手机

  “小晨,你那个单子被主管转给我了,我来告诉你一声。”

  “随意。”

  得到一声回应后对面迅速挂断了电话,郝晨呆呆的握着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,被人抢了单子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,那个客户看了郝晨拍摄的几组照片一直不满意,郝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再额外拍摄几组。

  没了就没了吧。

  生活很枯燥,他搞不清楚,一年是不是只有一天,重复了364次而已。

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,等郝晨穿好衣服再次打开手机时已经是七点钟,这时候的城市是最活跃时间段,中心街的酒吧里闪出来各色的光,有点晃眼睛。

  呼气时有微微升起的白雾和下着鹅毛般的大雪,郝晨才知道已经临近冬天,夜晚的户外有一片寒风吹过来,郝晨不禁有点想念出门前没有拿上的围脖。

  他缩着脖子哆嗦的走过了几条街,有个姑娘站在公交车站牌处,呼着寒气冲郝晨这边招手。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郝晨身边迅速跑过去,他没仔细看,猜想是那女孩的男朋友。

  最终他停在一处挂着sometimes 牌子的酒吧,透过玻璃门还能看到酒池里扭动腰肢的女人,浓妆艳抹躲在男人身后。郝晨推门进到内部,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迅速席卷了所有感官,震得鼓膜疼。

  他躲开几个穿着暴露疯狂扭动的女人,她们身上散发着酒精和化妆品的味道,郝晨打心底厌恶她们。

  “三杯苏格兰威士。”

  郝晨熟络的坐在靠近吧台的椅子上,这个酒吧他不是第一次来,香烟与各种酒的气味混杂在一起,劲爆炸裂的音乐敲打着鼓膜,这时候什么人也不能认真思考,换句话来说这是个抛开脑子的好地方。

  他晃着腿等待着调酒师,余光瞥见个穿梭在人群中间格格不入的身影,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不带丝毫褶皱,端着托盘在舞池里穿梭却一点不受影响,动作灵活的绕过几个冲他抛媚眼的女人。

  高挺的鼻梁,如剑锋一般的眉毛微微下垂,头发被有条不紊的梳起来,带着金丝单边眼镜,看上去严肃禁欲。郝晨知道他,说是这里最受欢迎的酒吧男接待,长得好看惹的不少女孩子的芳心,可奈何怎么抛媚眼挑逗都得不到回应,所以大多数人只能远望,说他就像性 冷淡一样,可又不绝对,有人说看见他跟着个富婆出了酒吧,但看见的人少之又少。

  往往越这样的人越勾起人的好奇心,所以才会有女孩前仆后继的去勾引他。

  “您的酒。”

  调酒师的声音打断郝晨的思绪,几杯刚刚被调制好的酒放在他眼前,郝晨捏着杯子的边缘一饮而尽,火辣的液体经过口腔滑进喉咙,一路灼烧到胃部,烧的火辣辣的疼。

  他不是很常喝高度数的烈酒,CORONA 算是他最喜欢的啤酒,平日里的工作也只有这个时间点会空出时间。

  整整一杯苏格兰威士下肚就有些醉意,他拄胳膊在吧台上扭着头朝舞池里望过去,里面仍有不少的男女在热舞,只是换了一波人,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身影早早不知道到哪里去,身边有个人走过去,一股浓厚的酒精味。郝晨皱着眉头收回目光,端起另一杯酒送到嘴边。

  喝烈酒实在是折腾自己。郝晨靠着墙沿着墙根坐下,这时候地上多少有些灰,沾在黑裤子上显眼得很一一不过这时候也在意不了

  他本来想在冷风里坐一会醒醒酒,可奈何这酒劲迟迟不退,看东西都有好几层重影。郝晨在上衣口袋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被压扁的烟盒,里面只剩下一根,抽出来夹在指间,摸索遍全身也没能找到打火机,他没办法,夹着未燃的烟坐在那。

  他觉得有点傻。

  本想就这么垂着头等酒醒,在郝晨困得不行干脆就睡在这儿的时候,他感受到有个硬邦的鞋尖踢了踢他的小腿,将他踢的失去平衡感不得不清醒起来。

  “嗯?”郝晨抬头对上一副金丝单边眼镜,眯起眼睛对准焦才想起来这人是谁。

  “活着?”他挑挑眉头“以为你死了。”

  “那正好。”郝晨将头垂回去,酒没醒他打算今晚就在外面睡了。谁知道刚垂回去又被踢了两下,郝晨不耐烦的抬起头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来者

  带着金丝单边眼镜的人就那么盯着他,半晌没说话,最终开口道:“我们第一次见面吗。”

  “啊,也许。”郝晨总不能告诉他每次去酒吧都盯着人家看,那算什么,变态吗?

  听到这个答案他明显感到失望,郝晨从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都能看出来。

  “怎么。”郝晨习惯开口呛人几句“看上我了,想上床吗?”

  他说这句纯属是想让人难堪,后面那句低沉的“嗯”是他万万没想到的。郝晨睁大了眼睛,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人,想要从里面找出来一点玩笑的因素,他突然觉得好笑

  “酒吧里的富婆不是喜欢你吗,怎么今晚不陪他们?”

  “我不喜欢她们。”

  “谁不喜欢钱?”郝晨说完想扔掉手里的烟,又想起这最后一根,已经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。

  他好像被噎住了,半晌也没说话,就在郝晨以为他睡着时才听到那句轻飘飘的话

  “那不一样。”他顿顿又继续说“我比较喜欢你。”

  雪花颤颤悠悠的落在他的漂亮长翘微微抖动的睫毛上,随着他的动作掉下来。

  朋友曾经建议郝晨去谈个恋爱,尝试和女生相处,那个朋友也是费尽心思给他介绍了个女孩,长得干净漂亮,看上去文文静静上了个好大学

  那时候郝晨也实在没事干,陪着那女孩谈恋爱,带她去看院线里新上的电影,去甜品店买蛋糕,尝试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受女生的表白。

  他以为那就是恋爱,从没感受过,这时候体验就感觉平平无奇。郝晨以一种他认为各类女孩都喜欢的模式进行,他那时候想,恋爱的感觉并没有多么的特殊,找一个人结婚也不难。

  那天女孩带着哭到红肿的眼睛跟他说分手,啜泣的说郝晨不爱她,冲郝晨哭的天花乱坠。

  “我们在恋爱啊。”

  郝晨记得他是那么回答的,至于之后的事情不太记得住,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脸上火辣辣的疼,一巴掌真的不是盖的。和女孩分手的事情传到了朋友那,朋友约郝晨在sometimes酒吧,他拍着郝晨的肩膀说他单身

  “我不是带她去做她想做的了吗。”

  朋友举着酒杯使劲的摇头“那不一样,你没动情。”

  郝晨看着朋友把桌子上的酒一杯杯喝完,醉醺醺的。他端着一杯酒半天也下不了口,最后只得搀着朋友打车回家。

  

  他再次见到魏管家还是在sometimes酒吧里。 

  魏管家靠在椅子上,闪烁的灯光打在他身上,丝毫不在乎平日里不带褶皱的西服会成什么样子,他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,白色的烟雾给气氛平添些许暧昧。

  “想透了?”

  “没,怎么想也不会透。”他们之间没由来的突然沉默,再三张嘴最终郝晨还是打破了沉默“我想离开这。”

  “去哪?”

  “我接了个单子,去蝴蝶谷,去了就不想回来了。”

  “走吧。”魏管家没接下话,把烟摁灭在桌角上,郝晨想那块地方一定都焦黑了。

  “你没想过和我一起走吗。”郝晨问。

  “做我这行的,哪有什么光鲜亮丽的事儿。”他的声音沙哑的不行,“富婆的钱就是交换的筹码。”

  “我离开不了这,我的人生就只能待在这种臭沟里。”他又接着说,郝晨的目光停留在他有些鼓起来的上衣口袋上,那露出来的一点好像是什么玩偶似的。

  魏管家注意到他的目光,顺着看过去,笑着捏着那露出来的一点整个拿出来,是个手艺不太好的小人,样子特殊,圆滚滚的。

  不太好看又能让他这种人随身带的,大概是什么十分有纪念性的东西吧。

  “这是我孤儿院旁边一男孩给我的。”

  魏管家拎着那玩偶解答着郝晨的疑惑,郝晨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,魏管家又拎着放了回去。

  “真的不和我走吗?”

  “我没有办法。”

  魏管家说完站起身,简单的整理下穿着的西服,将有些歪斜的领结放正,对着郝晨说:“我们以前见过面吗?”

  “也许没有。”

  他离开时眼底有许许多多的失望悲伤,郝晨能看到。

  郝晨回到家看着收拾好的一个行李箱,他突然有点想哭,径直走到厨房,已经收拾差不多的房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,有把水果刀带不走,放在案板上。他颤抖着手拿起案板上的水果刀,吞咽着口水对准手腕划下去,铺天盖地的疼痛感让他砰的把水果刀扔在地上,用手使劲按压着伤口祈求它不再流淌出来鲜血。所有的悲伤都哽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,哽的难受发疼,眼睛里像是有眼泪在打转,可无论如何使劲也不能流淌出来,想要大声嘶吼可早已没有了力气。哪有什么痛苦。

  一瞬间细细碎碎的回忆浮现在眼前,他不敢去想,像是无数黑色的荆棘缠上身体,那些本以为可以扔的扔锁的锁的东西又浮现出来,叫喊着嘶吼着想要把他从拽下地狱。他已经半个身子踏进去了。

  简单的收拾好滴在地上的鲜血,沾满血迹的卫生纸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,也不在乎下一个住房的人看见会怎么样。

  他拖着行李箱在玄关处站停,回过头呆站了一会,最后抬手摁下把手关上了门。

  郝晨买了早上的票,本来想在走之前再去一次sometimes,走到一半想起来白天这地方根本就不会开门,他没有魏管家的联系方式,也没有魏管家的家庭住址。

  大概这就是一夜情吧。

  郝晨像是站在悬崖边上,抬眼看见一束破碎的光,纵身一跃以为自己能抓住,结果乌云盖住了最后一星光,摔下悬崖粉身碎骨。贪婪的爱着他不敢去触碰的东西,超越了热爱似是热忱。一遍又一遍的幻想着他们相爱的场景,第一次约会的地方,魏管家趴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。郝晨觉得他就是上帝创造坏了的东西,以为世界上还是有属于他的地方,低头才发现只有肮脏的垃圾堆和下水道,他是见不得光的老鼠,还妄图去触碰太阳。

  室外降温降的厉害,一出来就能感觉到冷风吹的割面颊,开始下起了大雪,鹅毛一般的雪花会从各个地方钻进衣服里让你体会冬天的感觉,郝晨的东西不算太多,行李箱和摄影器材。在大城市里呆了几年,终究还是适应不了,公司把他调到了蝴蝶谷也算合心意。

  “这场大雪终究会过去的。”郝晨小声的说着。大雪会过去,带走他留存的回忆。

  他拖着行李登上了北方慢车,回头最后看了眼凌晨刚刚升起来不久的太阳,还在挣扎着向上一一一从淤泥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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